欢吹后援会首席咸鱼

“听不喜欢的故事也可以是件好事,它会提醒你,有人和你想的不一样。”

【楚欢|仿生人au】泯然

×一个关于生命终末会变成什么的故事(×

×是 @欢吹后援会首席咸鱼 《栩栩》系列的对面视角

×脑洞和框架全部来自 @欢吹后援会首席咸鱼 ,我只负责保持微笑,以及提出一切xjb设想

×如果感觉难吃,请点 @欢吹后援会首席咸鱼 洗眼睛

×我为啥圈这么多遍因为有人又又又又又失踪了_(:з」∠)_

00

你像一个千禧年之前的河流湖泊。

那你就是飞鸟,驾驭天空的过客。

你喜欢红色的花吗?

是的,是的。

我喜欢你的眼睛……不只是眼睛。

……嘘。今夜有月。

满月。

×

天色铅灰一片,深冬时节。枝丫上空无一物,紫黑的树干枯瘦蜷缩,凝固成生命不屈的形状。

有风,北风。

楚留香推开门,走进室内,在门口小立了片刻,脱下围巾。

有人说过北风无孔不入,锐如针尖。但在这室温暖的春天里,很快了无踪迹。

店主人听见风铃的响动,搁下手中的钢笔,望去,来客藏蓝色的羊毛围巾跃入眼帘。

她很喜欢这条围巾。他们这群人还过圣诞节的时候,钟情于交换礼物的游戏——把各自挑选的礼品盒堆在一起,能抽到什么全凭运气决定。

五年前,或者更久,那年是暖冬,没有雪的平安夜,一个过于朴素的灰蓝宽条纹的礼品盒。

将近两米长的纯粹藏蓝色里折射着细碎银线的微光,看起来好像古老神话里的海面,倒影在银河之上。

显然,这本就是送给楚留香的礼物。他们之中,再没有人比楚留香更适合蓝色。

楚留香这时已在柜台前欣赏着种类繁多,色彩斑斓的花朵。那条围巾同他灰白的外套一起安置在墙侧的“树杈”上。

她从回忆里剥离,缓缓地笑了笑:“楚大哥。”

她很喜欢楚留香穿蓝色,因为蓝在他身上是洁净的、温柔的,一切美好的样式。

楚留香回视她,习惯性地摸了摸鼻梁,露出了眼花缭乱的表情:“蓉蓉,你这里究竟有多少种花?我总忍不住问这个问题。”

苏蓉蓉轻巧读出他语气里的叹息,只用眼睛笑了笑,从柜台后面走到他身边,似乎答非所问:“今年很冷,花要比往年金贵许多。”

楚留香低头看着她爱怜的手指流淌过数片花瓣,停留在一支未经修剪的香槟玫瑰的花托。

却顿了顿,转而捧起临近的一束浓红鲜花,对他道:“依旧是郁金香,好吗?”

楚留香伸手接过,像拥着一缕春风般轻柔,闭目做出嗅闻的姿态来。

他本该什么也闻不到,可他的神情如此虔诚,如此享受,似乎不止鼻子,他的每一个毛孔都感受着“她”。含笑道:“郁金香已足够,多谢你。”

苏蓉蓉依照惯例为他细心整理好花束,用一条浅色的缎带扎紧,对重新穿戴整齐的楚留香道:“再见。”

她注视着楚留香走出去,似乎将门内的春光全部抽离,带走了清脆的风铃、满室的繁花和暖意,而北风趁虚洞穿她的胸膛。

红色郁金香的花语:热爱,喜悦。

她闭住眼,抑止住即将翻涌的呜咽。

×

一团白雾在他口鼻之间弥漫,在眉睫挂上冰霰前又散去,留下湿漉漉的温度。楚留香忍不住按了按鼻翼两边,缓解打喷嚏的冲动。

——一只生来只为了好看的鼻子。

耳边响起一句调笑。他在心里无辜又无奈地反驳:至少还有点天气预报的作用,不是?

“噗簌”一声,树枝承受不住大团的雪而匍匐下去,抖落一片灰白,擦着楚留香的鼻尖坠地。

他哑然失笑,仰起脸,视线里松柏的枝叉尖锐又苍老,将沉默的冬天切割得支离破碎。

天穹里该有别的什么。

一些跃动的,鲜活的的什么来点缀这景色。

天好的时候,它们甚至漫游、歌唱,那才是叫他深爱的生命——纯粹得无所顾忌。

当然不会有的。

楚留香收回发散着的知觉,继续往前走去。这条路上披满银装,身后只他一串脚印,通往渐无人烟的方向。

他大多数时候虽是典型的享乐主义,却从不惧怕做开道独行的第一个人。或许因为他已习惯独行,或许也因为他足够自信,不需要瞻前顾后、左顾右盼;毕竟在有些人的高度上,总是孤独的时候更多。

这就好像飞鸟。

对了,那些真正的天穹的主宰者们。他们明白分享的乐趣,于是也接受孤独的长旅。这一点上,人却总是很难理解的。

也因为这点不理解。他叹息了一声,吐出一小团白雾,黯然地笑了笑。

十三年前,就不会再有了。

他散逸的思绪收敛,停下脚步。

眼前是块石碑,碑上没有名字,碑前没有灵台。冰冷的花岗岩,落满洁白的新雪。

楚留香忍不住又将郁金香凑近鼻子,深深嗅闻。

融雪的时候,天地总是更静,更冷。他却感到一种久违的热意,从心脏烫过四肢百骸。

——我只在此时,放肆地想念你。

×

严格意义上,楚留香并不是个念旧的人。仅在两三年前,若有人对他说些怀念过去的话,他最多只会开怀大笑着,与人同谋一醉。等醒来再问,他便已将那些愁思忘得一干二净。

因为真正重要的事总是无法忘记的,所以在该想起来的时候,自然就会想起来,又何需反复回忆?

他一向认为更精彩、更巨大的快乐就在眼前、就在今天。

人只有对自己失望至极的时候,才会不断地回想过去。而他实在是个非常有作为的人。在他的这个领域里,几乎再没有一个名字能比“楚留香”来得更响亮;他所做的研究,也几乎没有别人可以理解得如他一样深刻。

或许曾有过,也只不过有一个。

此刻此地,楚留香一人蹲在这空无一字的石碑面前,一阵风来,忽然觉得那些他从未刻意去想、去反复翻看的回忆正像一锅煮开了的浓汤,咕嘟咕嘟地滚着泡泡。

他抚开碑上积雪,突兀地想:的确应该是红花。

——你喜欢红色的花吗?

——是的,是的。

他轻轻地笑了笑,将花束插进碑前白雪的堆里。那束反季的郁金香在北风里微微缩瑟,却依然赤红艳烈。

这是种无法冻结的美丽,正因为会枯败、老死,才更显出生命永不休止的魅力。

使万物流转不息的魔力。

楚留香懂得这个道理,是以他不曾哭嚎哀悼,也不曾悔恨愤怒;他只遗憾这种心情已无人与共,又很快想到:这本就是不需要说明的。

——他年我长埋泥下,楚兄,楚兄……你得送我红色的花才行。

他那时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呢?楚留香说不出,却好像是明白的。

“你看,我过得很好,睡得很好,很少想你。”他低低地叹息,注视着石碑,笑道。

有种近乎温柔的酸楚在他周围游荡,被冠以风的名义。有那么片刻,他几乎是全然静默的,隔离在另一个空间。

但下一刹那,他的神情已完全改变,他的耳尖神经质似地颤动,眼中一片清冷。似乎刚才那个陷在回忆泥沼的楚留香,不过是种幻觉、一个臆想。

他听见牛皮靴踩在枯枝和落雪上的细微声响。

有谁来了。

这地方并不是墓园,今天是一年中无比平凡的某一天,这里实在不该这么热闹。

他不过想和老友说说话,又是谁要打扰这场会面?

他站起来,转过身去。残留着不悦的眼中忽而盛满错愕,僵立住了。

——风衣得是驼色,长款、呢料,围巾是羊绒的,才够暖和。

——你看起来像披了整张熊皮,真这么冷吗?

——啊……阿嚏。

这是个稍嫌清瘦的男人,与楚留香一边高矮,看来却显得更高一些。虽生着张算得英俊的脸,两鬓的花杂却说明他已不再年轻。

他身上有种落拓的诗人气质,不知是来自那身高档却已有了年份的衣服,还是什么更为本质的东西。

——比如那双眼睛。

那双举世绝伦的……

那个人停在两步之外的近处,也正注视着他。

楚留香闭了闭眼,又睁开。他几乎要失去冷静,几乎怒火中烧。曾有一刻他怀疑自己的脑子,质疑自己的定力,愤怒得捏紧了拳头。

下一刻他却只是看进那双盛满世上一切美好的眼睛。

他眼角的皱纹、眉间的刻痕、丝缕分毫微末,任何地方。

它们栩栩如生。

一簇积雪落下去。

天地寂然的风里,楚留香平静地问:“你是谁呢?”

——TBC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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